第53章 罪证

上官秀并不需要周迁的供词里有什么准确性可言，只要供词里涉及的官员够大，涉及到的官员够多，那就足够了。

在他心里，即便把内史府的官员从上到下的统统拉出去砍头，被冤死的也不会超过十个。

两份供词加到一起有三十多页，上官秀逐一翻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命令周迁在每一页的供词下面都签字画押。弄好之后，他把这些供词卷起来，又用布斤小心的包好。

周迁脸sè苍白，颤声问道：“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了，你们现在是……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嗯！”上官秀笑了笑，把包裹好的供词向怀中一揣，说道：“也是该送你上路了！”

周迁惊骇地看着上官秀，说道：“你……你刚才说过的，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你……你就不会难为我……”

“我的不难为你是不折磨你，但可没有放你走的意思。”上官秀笑吟吟地说道。周迁把他们全部人的模样都看了一个遍，还知道他家的地址，除非上官秀和洛忍等人全都疯了，才会把周迁放走。

“你……你不能言而不信啊，你不能……你不能啊……”周迁又不是傻子，从上官秀的笑容中他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他吓得在地上连连后蹭。

上官秀眨眨眼睛，目光一转，看向左右的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

不等旁人说话，洛忍抢先说道：“我来！”说话之间，他箭步窜到周迁的身后，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洛忍的手臂向前一横，勒住周迁的脖子，紧接着，他的手臂用力向回一勒，就听咔嚓一声，周迁的颈骨被他的手臂硬生生地勒折。

周迁的身子在地上剧烈地颤动几下，很快便没了动静，白花花的唾液从他嘴角流淌出来。

上官秀弯下腰身，把周迁的尸体提起，向水缸里一扔，说道：“在院中挖个坑，连同水缸一块埋掉。”

曹雷点头答应道：“秀哥，我去！”

上官秀转头问袁牧道：“马车处理妥当了吗？”

“是的，秀哥，丢在西城那边了，估计现在已经被人捡走。”

“本来我不打算秘密处理周迁的尸体，想将其公之于众，顺便宣扬一下我们修罗堂，但是殿下日后还得靠周迁的这份供词牵制内史府，所以我们也只能让他变成神秘失踪了。”

袁牧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他正sè说道：“秀哥，这份供词可是烫手的山芋，留在我们自己手里，是个祸根，得尽早交到殿下手里才是啊！”

上官秀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晚我就把它送出去。”说着话，他向门外望了一眼，见曹雷提着铁锹往墙角走去，他提醒道：“大雷，别在那里挖，那里已经埋着俩了！”

“啊？”曹雷转头，茫然不解地看着上官秀。后者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两个死鬼在那里！”

曹雷眨眨眼睛，哦了一声，随即换个地方挖坑。袁牧低声问道：“秀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问道：“朝廷除了内史府，还有哪个体系？”

袁牧若有所思地说道：“朝廷中，体系最大的当然是首辅大臣一系了，首辅大臣是内政大臣、外务大臣、财务大臣等等大臣的顶头上司，我们若是能拿到首辅大臣一系的罪证，对殿下日后推行变法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首辅大臣蔡霄可不是等闲之辈啊！”洛忍皱眉道。

蔡霄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因为他是首辅大臣，还有他背后的整个蔡氏家族。蔡家是风国的名门望族，乃开国功臣定国公蔡圭之后，数百年来，蔡家一直鼎盛不衰，且能人辈出。

上官秀一笑，说道：“宋晟也不是等闲之辈，可涉及到他贪赃枉法的供词不还是被我们弄到手了吗？要弄到蔡霄的罪证，不一定非要在他本人身上下手，在他身边人身上甚至是在整个蔡家周围人身上下手，也一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袁牧大点其头，正sè说道：“秀哥说得没错，蔡家那么大，要挖出蔡家的罪证不难，而蔡家的所有罪证最终都会指向一个人，那就是蔡霄！”

上官秀闻言而笑，语气轻快地说道：“动蔡家，我们得仔细商议，寻找合适的机会，谋定而动，这事急不得，而且我们现在的时间还很充裕……”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院门外传来高八度的喊声：“秀哥！秀哥！秀哥你在里面吗？”

洛忍等人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众人身子一震，齐齐抬手握住佩剑的剑柄。但上官秀可能听得出来，他皱了皱眉头，惊讶道：“钱进？他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在上官秀的印象中，钱进应该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址才对。

他向洛忍等人摆下手，示意他们不必紧张，而后快步走出茅草屋，他向正在院中刨坑的曹雷挥下手，示意他别挖了，先把缸口盖住。

洛忍、袁牧、丁冷跟了出来，低声问道：“秀哥，他是谁啊？”

“是我的一位同窗。”上官秀走到院门前，拉开房门，站在外面的不是钱进还是谁？

“阿进，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外面的钱进咧嘴哈哈一笑，边往里面走边说道：“是我向青灵打听来的！秀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只带青灵到你家玩，却不带我，重sè轻友嘛……”

他话未说完，见上官秀的身后还站有数人，而且都脸生得很，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不解地问道：“秀哥，他们是……”

“都是灵武学院的朋友。”上官秀轻描淡写地说道。

钱进是个自来熟，一点也不惧生。听闻他们是上官秀的朋友，他见谁都点头，笑呵呵地说道：“诸位灵武学院的兄弟们大家好，我叫钱进，既然你们是秀哥的朋友，也就是我钱进的朋友！”

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直勾勾地盯着他，无一人接话。

钱进自讨个没趣，他抓抓头发，见院中的地上挖出一个大坑，旁边还放着水缸，他含笑走了过去，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们不会是要在院子里埋锅造饭吧？”

四人依旧没人搭话，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上官秀一笑，问道：“阿进，你来找我做什么？”

“今天可是中秋，你不会忘了吧？”

上官秀扬起眉毛，又问道：“然后呢？”

“你答应过我的，今晚我们要一起出去玩的！”

上官秀想了想，喃喃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钱进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秀哥，你们为什么要埋这口缸啊？”

上官秀说道：“我们埋的不是缸。”

“那是什么？”

“尸体。”

此话一出，让洛忍四人同是一惊，他们下意识地齐声说道：“秀哥！”

上官秀向他们摆摆手，表示无妨。

钱进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笑嘻嘻地走到水缸近前，一边掀开盖子，一边笑道：“秀哥，你可真会说笑，还埋尸体……”

说话之间，他低头向水缸里一看，正瞧到周迁死不瞑目、瞪得又大又圆的双眼，他吓的妈呀一声，忍不住倒退出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瞠目结舌地呆站在原地，看看上官秀，再瞧瞧洛忍等人，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他是谁啊？”

“周迁，内史府的六品议事。”上官秀拍拍钱进的肩膀，说道：“我们进屋说话吧！”说着，他又让曹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刨坑。

进到屋子里，上官秀把他组建修罗堂以及为钰王收集朝中百官罪证的事向钱进大致讲了一遍，最后，他正sè说道：“阿进，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没有把你当成外人，我刚才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青灵在内，让她知道这些事，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钱进先是呆呆地点下头，而后猛然回过神来，他说道：“秀哥，你这么做不对啊！”

“哪里不对？”

“我比他们更早认识你，”说话时，钱进还特意指了指洛忍等人，继续道：“可你成立修罗堂，应该第一个拉我进来啊，怎么先拉了这些生人进来？”

“什么生人？我们和秀哥已经歃血为盟了！”随着不满的嚷嚷声，曹雷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手还沾满了泥土。

钱进看了他一眼，立刻转头对上官秀说道：“秀哥，我也要加入修罗堂。”

“加入修罗堂，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上官秀正sè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次我们干掉的是一个六品议事，也许下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五品、四品甚至是三品、二品的高官大员，进了修罗堂，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秀哥，我不怕，我早就说过，你跟定你了，大家同生死，共进退！”钱进振声说道。

呦，这个小胖子还不错嘛，有几分胆识！洛忍、袁牧、丁冷三人的脸上露出赞赏之sè。曹雷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又不会灵武，加入进来，对我们修罗堂能有什么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