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逼供

既然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就尽量避免再用其它的非常手段，省得节外生枝，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上京做过一年多的跑堂，上官秀早已懂得如何善用金钱的力量。

上官秀对曹雷正sè说道：“阿忍拦着你没错，以后遇事你也得多向阿忍学学。”

“啊？秀哥你让我跟他学？学他什么？学他束手就擒啊？”曹雷不满地说道。

上官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也不能一概而论，要视当时的情况而定，要懂得随机应变，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和中尉府直接交锋，那是下下之策。”

他们一行四人回到上官秀的家，在家里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袁牧见到四人一同回来，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

袁牧喜形于sè地快步迎到众人近前，先是打量众人一番，而后兴奋地问道：“秀哥，你……你是怎么把阿忍和大雷救出来的？”

不等上官秀说话，曹雷笑呵呵地说道：“是秀哥用一百两银子把我俩换出来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上官秀扬头说道：“走，我们去见见周迁！”

此时周迁被塞进厨房的水缸里，手脚被捆绑住，嘴巴也被塞了一大团的破布条，动不能动，喊又不能敢，缩在水缸内，身子都快蜷成一团。

上官秀低头向里面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又努努嘴，示意把他弄出来。

丁冷跨步上前，大手向水缸里一伸，将里面的周迁硬生生地提了出来，向地上一扔，就听噗通一声，周迁重重地摔倒在地，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子似的。

上官秀先是回手把房门关严，走到周迁近前，蹲下身形，将周迁口中的布团抽出来。随着口中的布团被拿掉，周迁呼哧呼哧地狂吸着气，喘了好一会，他才算把这口气捣鼓上来。

他环视周围的上官秀五人，心中惊恐交加，但脸上他还是装作镇定，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本官？你们可知本官是谁吗？本官乃内史府的议事周迁！你们若是现在放了本官，本官还可以既往不咎，去求内史大人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以为可以用本官换得什么好处，我告诉你们，内史府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要死，你们的家人也统统要死……”

他的威胁还没讲完，上官秀已挥手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把周迁的脑袋都打得一歪，一口血水顺势喷出去，随着啪的一声轻响，一颗大槽牙也掉到地上，只眨眼的工夫，周迁半张脸颊肿起好高。

“如果你想活的话，就不要跟我们说这些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听明白了吗？”上官秀抓着周迁的头发，强制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周迁虚张声势的气焰被上官秀这巴掌彻底打了下去，他咧着大嘴，鼻涕眼泪一齐流淌出来，颤巍巍地点下头。

“我现在要你把你贪赃枉法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写下来。”说话的同时，上官秀向袁牧点下头。后者早已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从里屋拿出来，一一摆放在周迁的面前。

周迁闻言心头一颤，他坐在地上，连连摇头，说道：“本官为官十余年，从未贪赃枉法过……”

不想听他的废话，上官秀侧头喝道：“把他的鞋子脱下来！”

曹雷和丁冷按住周迁，洛忍则动手扒掉周迁的鞋袜。上官秀从一旁抓过来一把菜刀，看向周迁，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写，还是不写？”

“我……我真的没有……”

不用他说完，上官秀点点头，他一手摁住周迁的脚背，另只手举起菜刀，猛的向地上一剁。咔嚓！随着菜刀砍落在地，周迁的小脚趾头应声而断。

他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不过叫声才刚出口，丁冷大手一盖，将他的嘴巴死死捂住。周迁发出不声音，疼得双手在地面直拍打，身子突突直哆嗦，只一会的工夫，他的脸上、身上已全是冷汗。

上官秀摁着他的脚背不放，再次问道：“你写，还是不写？”

周迁的嘴巴被丁冷捂住，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见他的反应，上官秀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咔嚓！上官秀二话不说，又是一刀砍落下去，菜刀也又一次劈断周迁的一根脚趾头。周迁疼得两眼向上一翻，人当场昏死过去。

“浇醒他！”上官秀看眼昏死的周迁，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此血腥的场面，洛忍四人以前也没见识过，现在他们总算看到上官秀嗜血又毒辣的那一面。不过他们对周迁没有丝毫的同情，像这样的狗官，千刀万剐了都是便宜了他。

曹雷打来一盆清水，对准周迁，当头浇下。周迁激灵灵打个冷战，悠悠转醒，他先是看眼上官秀等人，再抬起脑袋，看看自己缺了两根脚趾的脚掌，鼻涕眼泪并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别……别再砍了……别再砍了……”

“周迁！”上官秀贴近周迁，两人的距离之近，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两刀，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用这把菜刀把你的脚趾、手指一根一根地全部跺下来，把你的身子一段一段地跺碎，你真打算逼我做到这一步吗？”

周迁身子一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颤巍巍地问道：“你……你们想让我怎样……”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把你这些年所有贪赃枉法的勾当都给我一件一件的写下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收受了什么人的多少贿赂，又因为哪些原因诬陷过哪些人，统统都要写清楚。若有遗漏……”上官秀将手中菜刀提了起来，在周迁的面前晃了晃，又把刀身上的血迹在他的面颊上蹭了蹭，说道：“你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吧？”

“我写……我写，我都写，是不是……是不是我写了你们就肯放我走了？”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难为你，但你若不听话，我的手段你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周迁不再多言，他颤巍巍地提起笔来，粘了粘墨汁，沉吟片刻，开始在纸上快速书写起来。

上官秀站起身形，低头瞥了他两眼，目光一转，又看看洛忍、曹雷、袁牧、丁冷四人，他们相识而笑。

生下来便是贵族、养尊处优的周迁这辈子也没遭受过这样的酷刑，他哪里能受得了，在两根脚趾被硬生生砍断后，他的心理防线已彻底崩溃。

现在，他按照上官秀的要求，把他还记得的所有贪赃枉法之事一五一十地写了出来。

太多了，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也不为过。光是周迁自己能记得的事他就足足下了十多页，至于他记不住的，那就更多了。

等他告一段落后，上官秀将他所写的十多页供词拿起，大致翻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就这么多吗？”

“我……我能想起来的就……就这么多了……其它的事，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说话之间，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白了他一眼，上官秀继续翻看周迁的供词，这时他发现周迁自己受了不少的贿赂，但同时他也向上级送出不少的贿赂，这就涉及到他上面品阶更高的内史府官员了。

他心中一动，一边看着供词，一边状似随意地说道：“内史府总不会只有你这一个贪官吧？”

“当然不是……”确切地问，应该是内史府是否还有清廉之官员。

“你顺便把其他那些贪官贪赃枉法的勾当一并写出来。”

“这……这……”

“怎么？”

“这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我道听途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多少，不管是真是假，你只管写就是了。”上官秀笑呵呵地幽幽提醒道：“涉及到的官员品阶越大越好，职位越高越好。”

他为钰王收集官员的罪证，如果只是收集到一些小鱼小虾的罪证，那无足轻重，他也没有功劳可言，但若是能收集到内史府高品阶官员的罪证，那可就不一样了，也必然会给钰王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现在来看，这个周迁对内史府的情况知道的不少，在他身上，也必然能压榨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你只管往多了写，至于是真是假，我自有分辨！”上官秀催促道。

袁牧接过周迁写好的那些供词，仔细翻看，很快，他的动作停下来，走到上官秀身侧，手指点了点供词的其中一段。上官秀低头一瞧，这一段，正是周迁诬陷袁牧父亲玩忽职守的内容。

上官秀看罢点点头，有据可查，说明周迁这份供词的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在上官秀的威逼诱导之下，周迁又写出一份针对同僚乃至上下级官员的供词，在这份供词里，上到内史大臣宋晟，下到内史府的八品司务，被他数落个遍，看他这份告辞，内史府内简直就没有好人了，人人贪赃枉法，官官相护包庇，触目惊心，骇人听闻，至于这份供词的准确性如何，连周迁自己都说不清楚，其中大部分的内容都是他和同僚们闲来无事嚼舌根子时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