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诈退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诈退
钟瀚文和戴新泉一连赌了十把。
在这十把赌局中,两人都没有下重注,更确切的说,是戴新泉一旦下了重注,钟瀚文立刻选择弃牌。
戴新泉被钟瀚文的这种赌法搞得有些心烦意乱,在赌到第十一把时,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对钟瀚文随意地摆下手,示意他下注。
钟瀚文哗啦啦的把玩着筹码,过了片刻,他捏起一打筹码,扔在桌面上。
戴新泉定睛一看,钟瀚文抛出的筹码是三十万。
他眼睛顿是一亮,连犹豫都没犹豫,立刻跟了三十万,另外又追加了二十万。钟瀚文看了戴新泉一眼,也追加了二十万的赌注。
接着,掀开三张公共牌。
这三张公共牌,都是梅花。无论是钟瀚文还是戴新泉,只要其底牌是两张梅花,那么现在就可以凑出同花了。
钟瀚文看到三张梅花的公共牌,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而后,直接推出一百万的筹码。
见状,戴新泉暗暗皱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给钟瀚文发的两张底牌中,应该没有梅花才对。可钟瀚文为何敢底气十足的押上一百万?
戴新泉凝视钟瀚文片刻,而后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他的底牌当中也没有梅花。
只略微琢磨了片刻,戴新泉淡然一笑,跟注一百万,紧接着又追加一百万。
一下子推出两百万的筹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钟瀚文。
钟瀚文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刻也推出一百万的筹码。
他如此干脆利落的跟注,让戴新泉禁不住暗暗吸了口凉气,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给对方发的两张底牌当中,其实是有梅花的,甚至两张都是梅花……
他正暗自嘀咕着,钟瀚文对他一笑,说道:“请继续!”
戴新泉回过神来,他掀开第四张公共牌。
看清楚这第四张牌,周围看热闹的赌客发出一阵惊呼,原来又是一张梅花。
现在掀开的四张公共牌都是梅花,钟瀚文和戴新泉二人的底牌里,只要有一张梅花,就可以凑出同花了。
这时候,钟瀚文脸上的笑意更浓,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透过他的眼眸,能看出他此时心情的喜悦。
他向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一名西装革履的服务生快步走过来。钟瀚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服务生,说道:“全部兑换成筹码。”
服务生愣了一下,而后躬身应了一声,拿着银行卡快步离去。时间不长,服务生返回,同时还带过来五百万的筹码。
钟瀚文接过筹码后,直接推出两百万。
对面的戴新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现在他心里越发的没底。
按理说,他的记忆不会出错,他给对方发的两张底牌,应该都是黑桃。
但此时对方表现得太过强势,底气也太足,这让戴新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又或者自己会不会发牌发错了……
“你不会打算弃牌了吧?”
钟瀚文用戴着手套的手,不停的把玩着筹码,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看向戴新泉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之sè。
戴新泉扭了扭脖子,颈骨发出嘎嘎的脆响。他冷哼一声,推出两百万的筹码,同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钟瀚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跟你!”
接下来,掀开第五张公共牌,竟然又是一张梅花。
五张公共牌,全部都是梅花,天然的同花,这种情况还真不太常见。
周围看热闹的赌客们再次发出一片惊呼。
钟瀚文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来,说道:“既然都是同花,那么,就比比我们同花的大小吧!”说着,他将面前的三百万筹码,一并推了出去。
见钟瀚文选择all in,戴新泉心凉半截,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或许真的记错了,对方的底牌里,确实有梅花,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一张大牌。
戴新泉与钟瀚文足足对视了半分钟,最后,他哼笑一声,将自己的两张底牌向旁一丢,表示放弃了。
见状,钟瀚文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两张底牌,将牌面向戴新泉那边晃了晃,笑道:“你怎么不跟呢?你跟了,我们就是个平局!”
在场的众人,包括戴新泉在内,定睛一看,只见钟瀚文的两张底牌,一张是黑桃五,一张是黑桃六,都跟梅花不沾边。
看清楚钟瀚文的底牌后,周围的赌客们无不感叹他的大胆,只拿着黑桃五和黑桃六这两张垃圾牌,竟然吓退了庄家,而且下几百万的注,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得是多强的心理素质,得具备多强的自信心?
戴新泉脸sè难看至极,下意识地说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就确定我的底牌里一定没有梅花?”
但凡他的底牌里有一张梅花,就可以把公共牌里的那张梅花二替换掉,凑成大一点的同花。
钟瀚文淡然说道:“或许,这就是赌技吧。”
戴新泉握紧了拳头,双目怒视着钟瀚文,额角的青筋绷起多高。
这时候,有一名中年人走了过来,到了戴新泉旁边,说道:“老戴,换我来吧!”
戴新泉看向这名中年人,眉头拧成个疙瘩,低声提醒道:“老邰,这人不简单,古怪得很,你要小心!”
这名中年人含笑点下头。
等戴新泉含恨离开,中年人站到庄家的位置,向对面的钟瀚文说道:“我叫邰红英,你呢?”
“无颜。”
“无颜……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确实是无颜。”
钟瀚文目光深邃地看向邰红英。
当他报出无颜这个名字的时候,人们都误以为他是叫吴言,只有邰红英直接道出‘无颜’只是他的代号。
邰红英拿着扑克牌,随意地看了几张,嘴角上扬,说道:“原来老戴也有看走眼,yīn沟里翻船的时候。”
说着话,他把手中的扑克牌放下来,指尖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在牌背面敲了敲。
周围的赌客们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看不出来扑克牌有什么异常,但钟瀚文可清楚地看到,邰红英敲打的地方,正是自己在扑克牌上做记号的地方。
先前他和戴新泉赌的那十把,可不是随便玩玩的,而是在趁机给扑克牌偷偷做了记号。
他做记号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用指甲在扑克牌的背面画一条痕迹。
这条痕迹的长短,代表着不同的花sè,痕迹是靠近边缘,还是靠近中心,代表着牌面数字的大小。
扑克牌的背面花花绿绿,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用指甲划出的浅浅痕迹。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记号的存在,刚才钟瀚文对戴新泉的底牌了如指掌,这才敢押下重注,诈退了戴新泉。
邰红英将这副牌收拢到一起,放在一旁,而后拿出一副新扑克,拆掉包装,将扑克牌倒出来,同时说道:“无颜先生,我们不妨痛快点,一把定输赢,如何?”
钟瀚文问道:“怎么一把定输赢?”
邰红英熟练的洗牌、切牌,再洗、再切,然后将牌摊在桌案上,说道:“押上全部赌注,就赌一把!”
稍顿,他又道:“由我来发牌,你或许会觉得不公平,可以这样,你的底牌,你自己来抽,我的底牌,我也自己抽,至于公共牌,你抽两张,我抽两张,最后一张,听天由命。”
钟瀚文想了想,说道:“可以。你先洗牌,然后我再洗牌!”
邰红英没意见,随即点了点头。
洗牌时,邰红英很随意,哗哗哗的连洗了三把,而后将扑克牌递给钟瀚文。
后者接过扑克牌,开始快速的洗牌。
这时候,钟瀚文和邰红英两人都已没有云淡风轻的神态,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扑克牌,好像要把快速闪过的每一张扑克牌牌面都烙印进自己的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