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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王者归来

  傍晚。

  夕阳倾斜,仿佛为一座座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蒙上了一层火红的纱,sè泽瑰丽而又神秘。  一栋豪华的商业办公楼,某层办公区域内。

  秃顶虚胖的中年商人朱常喜,正满脸堆笑地迎着一男一女走进办公室:“王大师,谷牧雨小姐,请。”兴许是紧张过度,他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手中还捏着块帕子不停地擦拭。  在他身后,那位被称为谷牧雨的女子,身材高挑,双腿修长,一身黑sè的窄身长裙,将她修长而凹凸玲珑的身材完美展现。

  谷牧雨将一头乌黑长发干练的盘在脑后,脸上虽然只有淡淡的妆容,却透着迷人的优雅与风度,时刻散发着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气场。  那位叫王大师的男子叫王司,约莫三十多岁,身材挺拔,衣着裁剪得体。手中还拄着一根做工考究,顶端还镶嵌着宝石的包浆文明杖,气度成熟而温雅,透着高贵与优雅。

  此时王司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  这办公室装修得还算奢华,实木办公桌上安置着一方巨大的玉石貔貅摆件。那玉石油光白润,十分好看,貔貅本身也具有招财镇宅之功效。

  在办公桌的左侧,还摆放着一个大鱼缸,内里有一对金龙鱼雍容地游曳,这是典型的风水鱼,象征着权势和地位。  除此之外,一男一女两位年轻秘书,也在这里恭候多时。

  “王大师,您请坐,请坐。”  朱常喜满脸堆笑着请他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大师,您看我这办公室格局,有没有问题?我可是请香港堪舆大师设计过的,那方貔貅是正宗的和田玉雕琢,请高僧开过光的宝贝。”

  王司收回了眼神,眼睛半睁半阖,不置可否。  朱常喜也不在意,拿出茶具准备亲自帮王司沏茶,随即朝站立一旁的女秘书小丽喊道:“小丽,快点把我珍藏的西湖龙井拿过来。”

  王司没有说话,站在他身旁的谷牧雨,微微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随后那只密码箱子,被放在了茶几上。

  “咔嚓”一声,密码箱被打开了。里面井然有序地摆着许多小瓶装威士忌,瓶装上密密麻麻的外文字母,平常人看都看不懂。  “大师,今天喝哪一种?”谷牧雨弯着腰,恭敬地问。

  王司惜字如金,抬手用文明杖随意地指了指。  谷牧雨戴上白手套,取出了第三瓶,倒了一份进水晶杯里,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王司惬意地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然地轻品美酒。  接着,谷牧雨又是从密封夹层中取出了一支雪茄,用专用雪茄剪开了个口子,用雪茄喷枪点燃了烟,恭敬递上。

  不论是倒酒还是点雪茄,她的动作流畅娴熟,就像是演练了千万回般,非常专业好看。  王司吸了口雪茄,吐出了淡淡的烟雾,表情享受而淡然。

  朱常喜暗暗咽着口水,被镇得不轻。不免更加恭敬,腰板挺得笔直,只有半拉屁股坐在沙发上,心中紧张而惴惴不安。  王司抿了一口美酒,随后轻轻的放下酒杯。随意地抬起了手,手指一拈。

  “啪!”  清脆的响指声起,朱常喜与两位秘书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来。

  “我们,开始吧。”  王司声音低沉,充满了男性独有的磁性。混合着响指的余音,整个办公室都在这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呼……”王司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气。少顷,这才淡淡的开口,“你这里风水格局,没什么多大的问题。”  朱常喜脸sè一喜,拿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就说嘛,那堪舆大师也是……”

  可他话还没说完,却捕捉到了王司异样的眼神,心中跟着就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弯着腰,向前倾了倾说,“大,大师,您说不是风水格局问题,那,那您的意思是?不会,真的是……”  他脸sè有些发白,眼底中映满了恐惧之sè。

  旁边站立的秘书小丽与小严,也蓦然紧张起来,面面相觑,脸sè都不好看。  “呵。”王司笑了笑,舒适地靠着沙发,眼神微微眯起,“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朱老板你心里真没数吗?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

  他笑得很轻松,可朱常喜脸sè却已经青白交加,眼皮子直跳,他咽着口水颤声说:“大师,王大师,您得救我啊!”  “那东西,太阳还没落山,就敢出来兴风作浪,看来道行不浅。”王司翘着二郎腿品着威士忌,抽着雪茄,眼神向对方瞥了一眼,“有些难办。”

  嘴上说着难办,可表情却十分轻松。  朱常喜能混到这一步,当然也是个人精,王司这一个眼神,他立马心领神会。

  急忙拍着胸脯说:“大师您放心,之前五万块的友情价,实在衬不上您的身份。这样吧,除了那已付的两万块定金,事成之后,我再付您二十万,不不,三十万。王大师,求您发发慈悲,你再不帮帮我,这公司非但开不成,我的小命都要……”  “朱老板你放心,我们非常事务所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王司微眯了一下眼睛,和颜悦sè地伸过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就是替人解决这类非常事件的专家。”

  听到这番话,朱常喜心中一喜,连声说多谢多谢。  王司转过目光,与谷牧雨对望了一眼。

  谷牧雨点了点头,从密码箱夹层中取出了一个仪器,它长得挺像某种探测辐射的仪器,不过这一个上面,却纹饰着许多外人看不懂的神秘符文。  朱常喜等三人,不明觉厉地盯着那仪器,即紧张又好奇。

  蓦然,“嘀”的一声。  仪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蜂鸣声。

  朱常喜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脸sè发虚地问道:“王大师,这,这‘嘀’一声,是什么意思?”  “这‘嘀’的一声,当然是指‘它’就在测灵仪的侦测范围内。”王司喷吐着淡淡的烟雾,好整以暇地说着,“换句话说,它就在我们附近。”

  “我,我们附近!?”朱常喜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惊恐万分地四下张望,拼命咽着口水,“大师,您,您可别吓我。”  “嘀!”“滴滴!”“滴滴滴~~”

  测灵仪竟然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而且提示声,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周围跳出来一样。  朱常喜整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痒,那声音,就像是一根根针刺扎在了他的心头。他眼睛凸起,大汗淋漓地颤声问道:“大师,这,这滴滴滴,又是什么意思?”

  “这滴滴滴的意思嘛。”王司悠闲地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风淡云轻地说,“表示它正在接近我们。唔,不对,是迅速接近我们。”  接近!

  迅速接近!?  朱常喜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不顾廉耻地趴在办公桌上,冲着王司拱手哀求说,“大师,救我!”

  “王,王大师。”一旁秘书小丽也是牙关打颤地说,“您,您别吓唬我们。现,现在是讲,讲科学的年代。”  “科学?”王司对她露出了个迷人的笑容,耸了耸肩,“小姑娘,这本来就很科学嘛。”

  小丽脑袋一晕,“这哪里科学了?”  蓦地!

  “啪!啪!”  办公室内的灯爆响了两声——灭了,办公室内一片昏暗。

  小丽尖叫了一声,吓得蹲在了地上。  窗户外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那声音仿佛直入骨髓,刺得人毛骨悚然,寒毛炸起。  众人不自觉地向窗户望去,只见一道人影,忽然从窗户外飞速坠落,隐约可以看得见,那似乎是一个穿着红sè裙子的年轻女子。

  “啪!”  尖叫声中,远远地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坠地声。

  那声音隔着很远,传到众人心底,却仿佛能让人看见,那血液飞溅,骨肉断裂的惨状。  如此诡异的一幕,霎时间就让办公室内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朱常喜脸sè异常惨白,眼神不敢置信。  几秒钟后。

  小丽顿时尖叫了起来:“天呐,是,是米梅梅!”她跌坐在地,面sè惨白。  “不可能!”

  朱常喜满身虚汗地颤声道,“小,小丽。你,你有没有搞错?米梅梅,她,她三个月前,就跳楼自杀了。”  “不,不会错的。”小丽面如纸sè地惊叫,“那,那天,她,穿得就是这件,红裙子!”

  说完,小丽惊叫了起来——“鬼啊!”  “噗嗵!”

  朱常喜双腿一曲,直接跪在了王司面前,他吓得浑身发颤,脸sè发紫,眼看都快要哭出来了:“大师,救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求求您,您快点出手吧,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朱老板,别紧张嘛。”王司轻松地拍着他肩膀说,“其实这件事情不难办,只要你肯配合,很轻松就能解决。”

  朱常喜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配合,我配合。不管大师您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  “出现这种状况,通常嘛,就是死者生平有愿望没有实现,这才留恋着不肯归去。”王司风轻云淡地说道,“那位应该是你们单位的同事吧?你去打听一下,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先帮她完成心愿了。”

  完!成!心!愿!  这四个字,反而让朱常喜的脸sè更加灰白了,他颤抖着勉强挤出个笑容:“大,大师。她是单位新来的实习生。可,可能是因为失恋了,所以才一时想不开。我,我和她不熟啊,哪里知道她的心愿。大师,您能不能施个法,把她驱散了?”

  “唉!”  王司叹了一口气,摇头说:“这可不好办了。她这明显是有心愿未了,也没做什么坏事,本大师强行驱散她的灵体,有伤天和,那可是要糟天谴的。”

  他话音一落。  灭掉的灯又是啪啪闪了两下,窗外再度传来一声尖叫,以及红衣人影掠过,重重摔落地上的场景,和之前那一幕,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翻版。

  尖叫刺耳!  朱常喜顺势就瘫软在地,小丽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嗒!嗒!”  办公室窗户被敲响。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窗外趴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庞,染血的长发披乱,眼珠子暴突,嘴角还朝外溢着泊泊的黑sè血液。  她的指甲尖锐可怖,正在玻璃上慢慢地挠过。

  “吱吱吱!”  刺耳的划玻璃声钻入耳中,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不禁让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粒粒暴起。

  “走开,快走开,我们没有招惹你,你快走啊。”小丽双手挡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你有什么愿望没了,快说啊,说了我们一定帮你。不要,不要过来,大师,大师救命啊。”  说话间。

  那个红衣女子,竟然用爪子刮开了厚玻璃,从窗户外一点点爬了进来,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朱常喜,黑sè的血液,不断从眼眶中流淌了出来。  “不要,不要过来。”朱常喜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双手撑着向后倒退,“救,救命啊!”他呼喊着,情绪几近崩溃。

  “啪!”  办公桌上的那尊用以辟邪镇凶的貔貅摆件,眼珠子流淌出了鲜血,随后突然崩裂成了碎片粉末,洒了一地。

  同时,鱼缸中两条威严尊贵的过背金龙鱼,猛地窜出了水面,落在地上“啪啪”跳了两下后,僵直不动,鳞片中还渗出了殷红的血液。  朱常喜见得这一幕幕,心灵彻底崩溃,急忙爬到王司这边,死死地抱住王司大腿,哭喊道:“大师,我招,我全都招了!我他~妈不是人!我是畜生啊!是我安排米梅梅加班,是我给她下了药,是我强~暴了她。可我没想到要逼死她啊,我可以给她钱的,五万,十万都可以,她怎么可以这么蠢啊……”

  “什么?”  小丽被惊呆了,双眼圆睁地看着朱常喜,米,米梅梅原来是被他强~暴后,被逼着跳楼而死的?难,难怪她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此时红裙女子已经爬过了办公桌,正在向朱常喜一点点爬来,在她身后地上,拽拖着一道狰狞的血路。她的表情凶戾之极,仿佛想要将朱常喜撕成碎片。  “大师,她是回来找我索命的,她的愿望我可满足不了。大师,我不想死啊,求求您!施法驱散她,我出多少钱都愿意,一百万,不,两百万!大师!”

  朱常喜屁滚尿流,歇斯底里地喊着,如今只要王司肯出手救他,跪在地上舔鞋,他都愿意。  王司悠然地抽了口雪茄,一脚把朱常喜踹开,转身问谷牧雨说:“小雨,录好了吗?”

  “录好了。”  谷牧雨扬了扬录音笔,厌恶地盯了一眼朱常喜,“那我动手了。”说着,她从百宝箱般的密码箱中,又取出一台手提式“摄像机”,打开了机器。

  随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一道道昏暗的光线,如同虹吸漩涡一般涌入了摄像机中。

  几秒钟后。  “啪啪!”两声轻响。

  刚才幻灭的灯,重新亮了起来,那些诡异至极的声音和光线,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蹲在地上的小丽脸sè惨白,眨巴着眼睛四下张望,不可思议的表情,爬上了他们的脸庞。

  那碎裂的窗户玻璃现在完好无损,那爆炸的貔貅摆件完整如初,安安静静地蹲在办公桌上。至于那两条流血死亡的龙鱼,依旧在鱼缸内游曳生姿,雍容华贵的游动着。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犹似做梦。

  朱常喜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啪!”

  王司再度弹了一下响指。  这一声轻响,令三人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把失掉的魂儿都拎了回来。

  “啊!”  小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司,余惊未消,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师。鬼,鬼被捉住了?那,那摄像机真,真能捉鬼?”

  “呵呵。”王司笑着把威士忌一口喝完,雪茄掐灭,平静地说道,“小姑娘你想多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没有鬼?那,那刚才不是……?”小严莫名其妙地说,他的脸sè还是很白,刚才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对啊对啊,我刚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米梅梅。”小丽连连点头说,“还有,自从她坠楼死后,公司一直出现些乱七八糟诡异的事,什么打印机突然打出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电梯突然停顿,电灯也经常忽明忽暗,电脑和手机,也经常会莫名其妙死机和蓝屏,很多技术人员都检查不出问题来。”  危机感过后,小姑娘的好奇心冒了出来,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连射。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可能没有鬼?

  “反正还有些时间,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王司看了看手表,笑着解释说,“经科学研究,人类面对死亡时,脑部神经会异常活跃。尤其是一个满怀着冤屈,愤然自杀的人,脑神经电流活动会达到平常的十倍,百倍。如果用一些特殊仪器接收的话,能很清晰地接收到那些脑部活动信息。”  “这个我知道,这种脑神经的电流活动,所引起的磁场就叫脑电波,我看过纪录片,据说如果能放大和接收这种脑部信息,人类甚至可以用意念进行交流。”小丽举手回答,可说着说着又疑惑起来,“可是,米梅梅已经死了三个月……”

  “那就是这只貔貅摆件的问题了。”王司嘲讽般地笑了笑,“这个摆件很大,雕工粗犷,很是霸气。”  小丽捂着嘴讶然说:“朱总说过,这件貔貅他花了上百万请回的,平常碰都不让人碰一下,难道真有那么神奇?”

  “上百万?呵呵。”王司瞥了一眼面若死灰的朱常喜,淡然道,“这不过是一件阿富汗玉,请三流匠人雕琢而出的工艺品而已,真要那么大块和田羊脂玉,那就是天价国宝了。阿富汗玉是碳酸盐质玉石,内含多种大量金属矿物质。这方貔貅摆件,里面的杂质估计很多,所以形成了一个比较强烈的磁场。”  “啊?”小丽深深地鄙夷了一下朱常喜,真是个恶心的土暴发户,和王大师差了不知道多少倍。随后,她又眨着眼睛问,“可是……这和米梅梅又有什么关系?”

  “磁场有捕获和保存信息的能力,在八九十年代,歌曲和影像都是通过磁带保存的。”王司解释说,“米梅梅当初在这间办公室里被强暴,之后含恨跳楼自杀。当时她的脑部神经非常活跃,由此她在死前印象最深刻的那部分记忆,全被貔貅磁场捕获。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景象,就是这部分记忆的重现。”  “原来如此啊。”小丽崇拜地看着王司,王大师有钱,帅气,知识渊博,真是太完美了。

  “可公司里那些怪异的事情怎么解释?”小严有些不服气地问。  “公司里那些怪事,多数发生在傍晚之后吧?”王司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尤其是发生在那些加班的人身上。”

  “你,你怎么知道?”小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我,我们没有说过这个吧?”  “原因很简单,貔貅的磁场波不断向外扩散,那些波动中携带有大量米梅梅脑部活动的信息。”王司好整以暇地解释说,“强力磁场波加杂乱信息,很容易干扰到电子产品的正常使用,手机,电脑,甚至是电梯内的芯片。至于白天,因为太阳辐射大,干扰了貔貅的磁场波动,反而不容易出现诡异事件。”

  “原来如此。”小丽的两眼冒出了小星星,崇拜不已,“王大师好有文化知识哟,那么同理推断,晚上容易遇到‘鬼’,正是因为没有了太阳辐射干扰,那些带‘鬼’的磁场容易活跃咯?”  “可以这么理解,如果白天也能活跃的磁场信息,说明那磁场十分强大。”王司轻松地笑了笑,“那就是传说中的‘厉鬼’了。”

  如此解释,自然又引得小丽惊呼连连,娇嗔着说,“王大师,你的‘科学解释’破坏了人家对‘鬼片’的乐趣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王司扬起嘴角刚要回答,却被谷牧雨冷冷打断:“王大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忙。”说着便将录音笔中的内存卡,塞进了王司的手中,同时拎起已经收拾好的密码箱,冷若冰霜的静立一旁。

  “咳咳。”王司干咳了一声,伸手将存卡丢给了小丽,嘱咐说:“小朋友,回头有机会再和你们普及知识。一会警察来了,你如实回答就行,顺便把内存卡中的证据交给警察。”  “警察?”

  小丽一脸茫然。  “朱常喜涉及了违法行为,我作为一个良好公民,当然应该报警处理,让国家法律去严惩他。”王司笑着起身,挥了挥手,“再见。”

  一听到报警,原本就崩溃中的朱常喜,直接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  “再,再见。”

  小丽木木地挥了挥手,目送潇洒离去的王司和谷牧雨两人。  数分钟后,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了朱常喜办公室,刚刚幽幽醒来的朱常喜,看到了一堆揣着枪的警察,又晕厥了过去。

  ……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

  距离市中心不远,有一处老旧静谧的居住小区。  小区有些年头了,一栋栋居住楼的外墙,透着一种岁月洗刷过后的特有痕迹。其中一栋居住楼中,有一间布置温馨的两居室,此时客厅的灯正亮着。

  客厅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明亮。  客厅中间靠墙的位置,放置着一个有些现在很少见的铜拉手五斗橱,橱顶上一架旧式彩电,此时正咿咿呀呀播放着枯燥无趣的都市新闻。

  经过这不大的客厅,向屋子内部看去。  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身穿白sè背心,套着大花裤衩,脚上夹着人字凉拖,正精神恹恹的趴在一张八仙桌上。

  如果被逮捕的朱老板,能有机会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先前那位风流潇洒,充满贵族范儿的王司王大师,竟然变成了这副大叔模样,打死他估计都不会相信。  “小雨姑娘,小雨姑奶奶。我好饿啊,晚饭做好了没?”此时王司趴在桌面,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经过刚刚那一通忙活,回到家早就过了饭点了。

  “嚎什么嚎?没看我正忙着吗?”随着声音,狭窄的厨房内,探出了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庞,她语气充满威胁地说道,“王司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老板了?你要是再敢啰嗦一句,本小姐就把你的晚餐拿去喂狗。”  这张美丽脸庞的主人,正是先前王大师的贴身秘书,谷牧雨。

  不过此时的她,身穿宽大T恤,一副居家打扮。与先前那位高贵冷艳,浑身国际大牌的女秘书,简直判若两人。  可即便打扮如此朴素,依旧难掩她卓绝的风姿。

  王司被这股气势吓住了,老老实实趴在桌上不敢多嘴,竖着耳朵听厨房里的动静,又嗅了嗅鼻子,整张脸都苦了起来。  “不是吧?今晚又是吃泡面。”

  正巧谷牧雨端着两个搪瓷盆出来,听得这话,把瓷盆重重往八仙桌上一放:“哼,姓王的,你要不想吃就吱个声,本小姐不介意吃两碗。”  “玩笑,玩笑而已。”王司急忙谄笑了两声,把属于他的那个瓷盆扒拉到面前,呼啦呼啦地开吃起来,“啧啧,我们家小雨就是贤惠,这下泡面的手艺真是一绝。咦,还有一个荷包蛋?这荷包蛋的造型,可真是别出心裁,充满了狂野派意识流的风格,精妙!精妙!”

  谷牧雨俏脸微微一红,杏眸瞪去:“你吃是不吃?”  “吃吃吃。”王司嘿嘿笑着,狼吞虎咽地吃下了荷包蛋,咕嘟咕嘟地把泡面汤喝完,哈了一口气说,“小雨啊,我这个糙老爷们吃啥都无所谓,不过你这一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整天吃泡面会营养不良,皮肤黯淡的。要不,咱明天买只老母鸡加加餐,补充补充营养,滋润滋润皮肤?”

  说着,眼巴巴着讨好地瞅着她,显而易见,买鸡需要钱呐。  “用老母鸡加餐?呵呵!”谷牧雨把筷子一放,冷笑着算账起来,“王大官人,你想得太多了。你决定回国开事务所这段时间里,已经把我的积蓄消耗一空,咱们哪来的钱买老母鸡?”

  “那个,我们不是说好了,你投资,我技术入股嘛。咱们暂时还是创业阶段,回头就能赚大钱。”王司心虚地干笑两声。  蓦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发亮的说道,“对了,我们不是拿了肥猪流老板两万块定金吗?这都够买几百只老母鸡了,小雨你不会贪污了吧?”

  “定金?呵呵,你还有脸说这个?”谷牧雨对他投去深深的鄙夷眼神,“你说那是我们第一单任务,一定要把我们事务所高大上的形象树立起来,这样才能让客户心甘情愿地大把掏钱,当肥羊被我们宰了,还会对咱们千恩万谢。”  王司目光躲闪着:“你不是看见了,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假如我们没有报警抓他,而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后面起码能让那肥猪老板出个好几十万。”

  “本小姐做事只看结果,不谈假如。”谷牧雨冷着脸,掰着手指头算着,“我说租辆奔驰就够了,你非要租宾利,这区区半个下午,就好几千出去了。”  “我查过那肥猪老板的资料,他的座驾是辆七系宝马,普通奔驰可压不住他。”王司干巴巴地解释说,“咱这叫气场压制,让他几万块钱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唉,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钱赚到手再说的。”

  “得了吧,那种昧良心的钱你也敢要?本小姐再跟你算算,你身上穿戴的那身行头,日租金两千。”谷牧雨不理他,继续算道,“我身上穿的那些大牌都是高仿版,一下子又花去了小两千,幸好本小姐气质好,穿高仿版也能镇得住人。”  “那是,那是。”王司谄笑着拍马屁说,“我家小雨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儿,就算穿地摊货,都比那些所谓的大明星强十倍百倍。”

  “哼,你再口吐莲花也没用。你那些威士忌,雪茄。我怕闻出味道不对,也不敢买太差的。这一弄,又是好几千没了。”谷牧雨心疼地说,“再加上非要弄那种高大上的名片,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开销,这两万块能剩下多少?接下来,事务所还要不要运转了?以后饭要不要吃了?咱们连下一单任务在哪都不知道!”  说到后面,她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小委屈,“人家拼死拼活为事务所省钱,陪着你一起吃泡面。可你,你却冤枉我贪污!”

  “哎哟,姑奶奶别哭啊,这都是我的错。”王司急忙站起身来,帮她敲背捏脖子,谄媚地讨好说,“我家小雨辛苦了,这以后啊,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  “这还差不多。”谷牧雨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半闭着眸子指挥说,“左肩再捏重点,对,就是这力道。王大师,手法不错嘛。咱们事务所要是真开不下去了,你可以戳瞎眼睛当盲人按摩师来养活本小姐。”

  “打住,打住。”王司敲了敲她的后脑勺,没好气地回答,“你可别乌鸦嘴,凭我的一身本事,以后肯定能赚大钱,让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王司按摩手法的确不错,谷牧雨半闭着眼睛,开始享受了起来。

  半分钟后,她秀目蓦然睁开,回头巧笑嫣然道:“老王,你手放的位置不错嘛,爽不爽?手感怎么样?”  “爽,这手感真的是……”王司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却突然惊醒发觉不对,于是连忙干笑着解释道,“失误,失误,我那是手滑……”

  然而话没说完,王司就凌空飞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砰”地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哎哟哎哟”地呻吟了起来,“小雨啊,我的腰断了,快,快来扶我一把。”  谷牧雨刚施展完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少在那里装死。以后再敢乱碰乱摸,本小姐就把你骟了,赶紧滚去碗筷洗了。”

  王司“跐溜”一下,起身就跑去洗碗。  谷牧雨环抱着双手,朝厨房那边娇哼了一声,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看起电视来了。

  接连换了几个台,都是些情情爱爱的狗血剧,无聊之下,又调回了先前的都市新闻。  “据本台最新消息,我国著名的企业家、慈善家陈鸿飞先生,花费十余年时间,耗资超过十亿人民币,在海外收购了一批珍贵的历史文物,最近将在本市博物馆开专场展览,宣传华夏传统文化。陈鸿飞先生表示,全国巡回展览之后,他会将这批珍贵文物捐献给国家博物馆……”

  王司洗完碗,边擦着手,理所当然地一屁股坐在了谷牧雨身边,嬉皮笑脸说:“呵呵,这神豪还挺有爱国情操的。”  谷牧雨挪开翘臀,离了他三尺远,面无表情地说:“你以为全世界都是和你一样三操全无的家伙吗?”

  “这个……”王司摸着鼻子,好奇地问,“这三观我知道,可冒昧问一句,何为三操?”  “情操、节操,以及……贞操!”谷牧雨声音顿了一下,翘着美腿鄙视了他一眼,“这些,你都有吗?”

  王司表情有些严肃了,他仔细冥思苦想了一番,然后苦着脸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些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谷牧雨翻了个白眼,这人太坏了,实在懒得再搭理他。

  “其中最典型的几件是,战国时期的青铜大鼎、一件宋汝瓷天青釉盘、清代小叶紫檀床,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其余如夜郎王印,战国青铜剑等宝物二十余件……”  “还真有重宝啊。”王司眼睛发光,托着下巴沉思说,“随便一件,都够咱吃泡面加荷包蛋,吃到白头偕老了。”

  谷牧雨幽幽盯着他的脸,脸sè越来越冷:“王司,你答应过我什么?”  王司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急忙干笑了两声,举手投降说:“玩笑,我真的是开玩笑。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偷窃过?人家也是有尊严的,如果我真钻钱眼里去了,直接帮那肥猪老板守口如瓶,一口气能赚多少?”

  谷牧雨眼神依旧没有放松,足足过了半分钟后,她才撇过头去,严肃道:“王司,我信你一回,不过你可千万别忘记了诺言。”  “不敢不敢。”王司谄笑回话,大舒了一口气。

  可危机感一过,他又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我说小雨啊,长夜漫漫也没啥娱乐。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从前呐,有只大灰狼……哎哟哎哟,别拧,别拧,我这胳膊都断了。哎哟~我这老腰……”  “快滚去洗澡睡觉,明儿个早些起床去揽活,再这么下去,别说吃泡面了,本小姐都得跟着你天天喝西北风了!”谷牧雨松开了他的魔爪,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是是,我这就去洗澡。”诡计又没得逞,王司无奈地揉着腰,步履踉跄往浴室走去。  “回来。”谷牧雨招了招手。

  王司立马屁颠屁颠地回来了,端正了姿态,摆出一副聆听圣训的表情。  谷牧雨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红票票:“明天去菜市场买只老母鸡,晚上我给你熬个鸡汤。省得你一天到晚说我虐待你。”说到后半句,她没好气地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儿。

  “咳咳~”王司表情渐渐凝重,沧桑的眼神,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声音充满感动道,“小雨,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对不起的人,我王司……”  “得,得了。收起你下半句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话。你这些套路话,本小姐听得耳朵里都出老茧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谷牧雨一脸嫌弃地挥手说,“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给本小姐揽活赚钱去,本小姐好不容易攒的嫁妆,还套在事务所里呢。喂,你那什么表情?你的鸡还吃不吃了?不吃把钱还我……”

  “吃,不吃鸡哪来的力气干活?”王司怕她反悔,急忙把钱藏了起来,一溜烟地跑去洗澡了。  “这家伙,还真是难缠!”谷牧雨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淡淡幸福的笑意。

  如果能忘记过去,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也许未必不是件幸福的事情。

  怪不得姐姐当初……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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